石油、煤炭、天然气……当我们想到时尚时,我们不会想到这些原材料。自从时尚打着“清洁”的旗号,让我们相信它已经改变以来,我们更不会想到这些原材料。然而……
现在有多少品牌跟我们谈论他们的(良好)生态良知?这些品牌反对快时尚,宣称采用生态设计和循环经济,使用有机原材料,在生产过程中不消耗土壤和劳动力,或使用可回收或升级再造的材料(莱赛尔纤维、再生棉、 亚麻、再生聚酯纤维),以及无塑料包装。
时尚自问自答

《时尚公约》由200个品牌联合发起,于2019年8月与七国集团共同创立,旨在到2050年实现零碳足迹。目前,在能源方面,目标是到2025年实现50%的可再生能源用于自身运营,到2030年实现100%的可再生能源用于自身运营。这些品牌也希望鼓励其供应链合作伙伴也这样做。目前,这些品牌正在打造生态设计的门店,采用优质材料、低能耗LED照明,力求实现零碳足迹。他们的办公室也在这样做。我们欢迎所有这些改进,但它们可能看起来像是美好的表象,而现实远非完美。因为纺织行业的大部分污染物排放并非源自这些地方。
时尚是温室气体的主要排放源
根据ADEME的数据,时尚行业每年排放12亿吨温室气体,约占全球排放量的2%。其他来源甚至认为,该数字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的4%至8%。如果目前的消费增长趋势不改变,到2050年,这一数字可能会上升到26%。这些排放主要与畜牧业(牛、羊)、原材料(羊毛、 皮革)的生产有关,也与纺织品和原材料的运输有关,这些运输过程需要经过数千公里才能成为成品。
聚酯纤维的兴起与石油有关

正如市场变化基金会 2021 年 2 月发布的题为《化石时尚:时尚对化石燃料的隐性依赖》的报告所揭示的,在过去二十年中,时尚行业对合成纤维的使用增加了一倍。其中产量最大的是聚酯纤维:2020 年生产了 4500 万吨(而同年棉花产量为 2420 万吨,来源:国际棉花咨询委员会)。这几乎是两倍!然而,全球 70% 的合成纤维来自石油。由于生产 1 公斤聚酯纤维需要 1.5 公斤石油,因此计算起来很快:纺织行业每年需要近 7000 万桶石油来生产聚酯纤维。因此,仅时尚行业就消耗了全球 1.35% 的石油产量用于生产合成纤维。最近油价飙升会阻止快时尚集团使用聚酯纤维,从而降低其利润吗?时间将给出答案。
生产与化石燃料发电密切相关
除了石油衍生的聚酯纤维外, 纺织品和服装的生产也消耗大量能源。正如Loom品牌在一篇题为“ 棉花中的煤炭”的博客文章中指出的那样,将原材料(棉花、亚麻、羊毛、聚酯纤维)转化为服装的机器才是最大的电力消耗者。文章列举了将纤维纺成卷的机器、梳棉机、大型织布机、针织机、染缸,甚至还有向纺织品喷洒蒸汽以防止其在使用过程中缩水的机器。这些大型机器耗能巨大,通常全天候运行,并且位于生产国亚洲,而这些国家的电力几乎完全由燃煤或燃气发电厂生产,而这些发电厂是排放温室气体的化石燃料。
本文还通过交叉引用Quantis 和麦肯锡的研究,给出了服装在其整个生命周期(不包括使用和报废)中的排放分布情况:
- 机器:69%
- 原材料:26.4%
- 商店:2.5%
- 运输:2.1%
这让我们更容易理解为什么时尚行业是化石燃料的主要消耗者,而交通运输却不是主要问题。无论原材料是天然的、人造的、合成的还是再生的,我们能买到的绝大多数服装都是用煤炭和天然气发电生产的。
煤炭、天然气和石油发电厂的发电量约占总发电量的65%。这是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原因。如果在这一生产环节不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时尚品牌为减少其影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显得微不足道。
艰难的过渡
《时尚公约》在其首份报告中写道:“我们还承诺鼓励在供应链中所有高影响制造流程中实施可再生能源生产方法,这些流程通常归类为范围 3 (…) 。但从历史上看,即使对于(时尚领域)最大的参与者来说,在范围 3 层面取得进展也一直是一个挑战,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影响力和购买力来将生产国的能源生产系统转换为可再生能源。” 注:范围 3 是计算与生产相关的温室气体排放的最广泛范围。
然而,在仍然很大程度上依赖化石燃料的亚洲国家生产大量服装的公司有能力强制或至少鼓励变革。
RE100集团

RE100,即“100%可再生能源”,是由气候组织发起的一项倡议,旨在汇聚致力于100%可再生能源的最具影响力的国际企业。目前已有300多家时尚公司加入,其中包括纺织和时尚领域的博柏利、香奈儿、迪卡侬、H&M、开云集团和耐克。除了将此标准应用于自身工厂和设施(办公室、门店)之外,该组织还包括大型工业企业(汽车、食品、生物技术、化妆品等),并试图向其产品生产国施压,要求其改变能源生产政策并发展可再生能源。
耐克的例子

这家运动服装制造商已启动一项在其厂房屋顶安装光伏板的计划。该设备制造商已在其美国办公室和工厂(包括位于俄勒冈州的工厂)安装了这些光伏板。自2020年以来,其在美国和加拿大的工厂已开始使用100%可再生能源。该集团目前的目标是推动其服务提供商及其所在国家的政府也采取同样的措施。初始阶段已在越南启动,并实施了两个项目。2018年,位于巴西、土耳其和印度的四家工厂签约使用可再生能源发电。其位于中国太仓的物流中心30%的电力消耗来自太阳能电池板。
在越南,品牌正在向
越南是世界第三大纺织品出口国。2020年底,由耐克、H&M、Mulberry、Tommy Hilfiger、Calvin Klein和美国零售商Target等29个品牌组成的财团致信越南总理,请求其批准可再生能源私人买卖双方签订直接购电协议(DPPA)。事实上,在越南共产党政权下,除了少数小型太阳能电池板项目外,国家仍然垄断着电力分配。然而,越南已经与泰国一起,成为少数几个致力于能源转型的亚洲国家之一。根据第八版电力规划,越南将在2026年至2030年期间停止新建任何燃煤电厂,甚至预计会关闭一些电厂。此外,预计到2030年,太阳能和风能将占全国发电量的28%,到2045年将达到41%。这封信希望施加压力,加速这一进程。此前不久,另一封提出同样请求的信函也已寄给柬埔寨政府。
我们如何才能限制化石燃料的使用?
工厂自产太阳能电力
效仿耐克在越南和中国的做法,各团体可以鼓励、强迫或在经济上支持其合作伙伴(纺纱工、织布工、染工等)投资太阳能电池板,实现自产电力,减少对以煤炭和天然气为基础的国家生产的依赖。
制造更高效、消耗更少能源的机器。
有一些 前景光明的途径,尤其是在染色机方面。但对于其他机器,我们还没有找到突破口。此外,谁说利润更高的机器不会导致更严重的生产过剩呢?最后,这将给纺织行业带来巨大的成本和投资,因为他们无法一次性更换所有机器。
练习能量转移
选择生产伙伴国家时,要考虑能源结构,或逐步将生产转移到电力碳强度较低的国家,例如法国、葡萄牙和东欧。但这同样需要重组和额外成本,更不用说有时已经不存在的基础设施建设。许多品牌正在为此努力,而欧洲自疫情危机以来一直在努力实现工业自主,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迈出的一步。
另一个积极的论点是:可再生能源的成本大幅下降。
相反,近年来,我们看到石油和天然气价格在过去一年持续飙升,以至于它们现在可以与化石燃料竞争。
诚然,时尚行业与所有制造业一样,仍然严重依赖化石燃料,而化石燃料占全球能源产量的绝大部分(65%),在分包商和工厂所在的国家,这种依赖程度甚至更高。但如果时尚行业不与其他主要行业(例如 RE100 等项目正在兴起)结盟,就无法致力于能源转型,进而实现碳减排。